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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,教育与就业--《我能做销售吗?我能做投资人吗?》

在读完《我能做软件工程师吗》之后,我接连看完了接下来的两本书:《我能做销售吗》和《我能做投资人吗》。这两个职业,虽然我们常在电视剧里听到、看到,但实际上却鲜有真正的接触。许多影视作品确实以销售的成长历程或金融投资人的故事为题材,刚步入职场时,我也曾对这些职业既敬畏又抗拒。一方面,它们看起来光鲜高大,所需的知识与技能也不少;另一方面,作为一名拥有计算机技术背景的人,我始终认为研发才是最正统的出路。

然而,十多年过去,再回头看,当年的自己确实太过幼稚,对许多职业抱有偏见与误解。或许,正是因为许多人曾像我一样对职业认知存在局限,得到团队才策划并推出了这一整套书籍,用以打破偏见,引导更多人正视自己的可能性。

AI,教育与就业–《我能做销售吗》《我能做投资人吗》

这两本书是我从图书馆借阅的,因此必须在归还期限前读完。前一本《我能做销售吗》,我读起来尚有些许基础,因为自己多少积累了一些相关的行业知识;但后一本书所涉及的领域却是我知识的盲区。坦率地说,我认识的投资人非常少,对这一行业几乎一无所知。读完这本书后,我突然意识到:距离真正踏上创业之路,我还有很远的距离。虽然我对自己的技术能力颇有信心,也自认为对这个行业有一定的独到见解,但若无法构建一个能带来实际收益的逻辑,那一切都只是自娱自乐,充其量只是偶尔用来安慰自己的幻象罢了。

除了弥补知识盲区,我认为这两本书带给我更深层的收获,是让我开始认真思考“AI、教育与就业”之间的关系。我相信这些书的写作时间大致是在AI尚未广泛普及之前,大概是2022或2023年。从这个时间背景来看,书中的很多观点与论述在当时都是成立的。无论是销售还是投资,从业经验的积累始终至关重要。销售需要对产品有深入的了解,并能够精准挖掘客户需求;而投资则更多涉及财务、行业判断、管理等专业知识,以预判企业或行业未来的现金流情况。

Ai的变革

不可忽视的是,AI的迅猛发展,尤其是ChatGPT的出现,正为各行各业带来深刻的变革。许多原本需要“师傅带徒弟”的经验型知识,因信息来源有限,只能靠口传心授。但如今借助ChatGPT等AI工具,许多背景知识、调查分析甚至专业报告都可以借力生成。当然,AI生成内容是否准确,仍需依靠经验丰富的“老师傅”去判断与验证。

如果换个身份,从“家长”的视角来看问题,我不得不认真思考:如何才能为孩子的未来就业做好准备?回想当年自己刚从大学毕业,虽然参与过一些项目,也进行过一定的社会探索,但从现在的眼光来看,那时的我几乎还是一张白纸。

或许,有些能力是可以更早地培养给孩子的。未来的竞争,并不只是比拼奥数、英语或编程能力——因为在AI的加持下,奥数题可以被算法解决,外语可以实时翻译,编程也越来越多由AI自动完成。如果孩子在完成高等教育之后,依然无法独立承担打拼的责任,那么一走出校门,等待他的或许就是来自社会与AI的双重“毒打”。

从今天来看,我们这一代已有工作的人是幸运的。我们大多从初级岗位做起,一步步成长为行业的资深从业者。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,许多入门级的工作岗位仍然需要“新人”来完成。而我们也正是在不断承担这些基础任务、在一次次的错误中积累经验,才走到了今天。像马友友说的未来是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世界,我们怎么能用现在的方法来教孩子来适应未来的世界呢?得让他们有能力自己去适应一个不确定的未来。

工作

然而,无论AI如何发展,这两本书所提到的职业依然不会消失。只要商业存在,就一定需要销售——这是一个古老而恒久的职业;同样,只要商业活动持续进行,投资也必然存在,投资人作为角色也就必然存在。

巧合的是,这两本书都在反复强调:无论是销售还是投资人,这两个职业虽没有严格的专业门槛,却对知识与技能的要求极高。它们依赖于持续的学习与实践,需要通过不断地研究、判断与修正,来检验自己对行业和市场的理解是否与现实保持一致。

关于几位投资界的行业大神的信条,我觉得很有启发意义,因为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不断地销售自己和自己的工作,时时刻刻都在不断地投资自己和家人的未来。

红杉资本的唐·瓦伦丁的心法是:

  1. 下注于赛道,而非赛手。
  2. 投资一家有着巨大市场需求的公司,要好过投资一家需要创造市场需求的公司。
  3. 红杉很少投资那些有过巨大成功的创业者,而更愿意投资那些有过挫败经历的创业者。
  4. 在红杉看来,那些持续成功的人往往并不能客观认识成功的原因,很容易陷入个人英雄主义而忽视了大势、时机、他人以及运气因素;而那些失败过的人,如果依然渴望成功,则能够更好地审视自己。

凯鹏华盈的约翰·杜尔心法是:

  1. 拥有设计、实现和运营一种生意的能力;
  2. 能够在上述过程中组织和管理生产、控制风险,并且盈利;
  3. 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机会、欠缺(困难)和风险;
  4. 具有判断力,当需要资源时,知道从哪里找,是该合作,还是该收购,或者是自己开发。
  5. 最优秀的创始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,正是因为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,他们总是去做在别人眼中不可能的事情。

沈南鹏的心法是:

  1. 不会定战略的CEO不投;
  2. 不懂产品的CEO不投;
  3. 不会带团队的CEO不投;
  4. 不会算好账的CEO不投。

如果是在十年前读到这些“心法”,我可能会嗤之以鼻,觉得不过是些心灵鸡汤罢了。但当真正遇到问题时,静下心来回想其中的内容,的确能从中找到一些调整的方向,甚至明白自己吃亏的原因。或许,成长的另一种面向,就是“认怂”的能力——学会低头、承认不足,也是一种成熟。

后来我意识到,这是因为在风险投资行业,招募人才的重要性远远高于管理人才。如果高级职级的投资人可以在人才选拔环节把足够聪明、足够勤奋,并且在职业道德方面能够被信任的人才聚合到一起,他们之间自然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。与其说要管理这些人才,高级职级的投资人更倾向于在团队中搭建平台,让成员自发地去交流。

书中还谈到了一个令我颇有启发的观点:关于团队管理。无论是投资团队还是销售团队,真正“合适的人”往往具备更强的自主性、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。聪明人之间的合作,反而不容易出现“玻璃心碎一地”的局面。在工作和生活中,如果几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地愿意做事,沟通就不费劲,配合也不麻烦;即使遇到问题,也更从容。许多看似难以跨越的关口,往往就这样顺利过去了。这种“顺势而为、轻舟已过万重山”的体验,也许正是许多人心中永远难忘的时刻。

教育

当未来渐行渐近,工作的形态愈发清晰,人与AI之间的协作日益紧密,“教育”该何去何从,便成了一个亟待深思的重要命题。南郭先生滥竽充数的空间正在迅速消失,这并非因为监管愈加严格,而是因为AI的强大使得真正的能力无法再被轻易掩盖。人在AI面前,开始不得不反思自身存在的意义。

正如当年卡斯帕罗夫与“深蓝”在人机对弈中的落败,以及李世石面对AlphaGo的一场场孤独抗争,当人类不再是国际象棋或围棋这类智力竞技的最强者,我们便需要重新审视这些原本代表人类智慧巅峰的领域,对我们而言究竟还有何种价值?在这样的时代,人类是否还需要像过去那样,为胜负投入全部心力?

当AI已能越来越精准地完成复杂的财务计算、攻克高难度的奥数题、胜任富有情感的同声传译,甚至自动生成高质量的计算机程序时,我们不禁要问:我们拼尽全力让孩子学习奥数、英语和编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是为了升学?是为了应付考试?还是希望他们能真正走进数学的世界,感受到多元文化的魅力,体验人与智能协同工作的乐趣?

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包容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的小错误,不断鼓励他们勇敢探索未知的世界?让他们通过数学感受理性的魅力,通过科学追寻光亮的方向,在多元的人类文明与文化中找寻归属与理解。我们的目标,应该是引导他们为世界带来更多福祉,而不是教会他们如何应付、如何走捷径,如何迎合、如何考试。

结语

我想用保罗·格雷厄姆(《黑客和画家》的作者)最近的两句话来作为读书笔记的结语:

我曾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样说:在可预见的将来,人工智能将使劳动的回报呈现出更大的差异。譬如说,那些平庸的程序员如今连找到工作的机会都愈发艰难,而真正优秀的程序员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获得更丰厚的报酬。

我还告诉他:这种趋势自石器时代以来便已悄然持续。技术的发展总是拉大劳动回报的差距。底部的回报始终接近于零,而技术则让顶尖者的回报不断上探其限